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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5-08-21     作者:孔静     来源:华宇榆林分公司     【字体: 】     浏览次数:

“李白已经醉了很久,酒中八仙已经醉了很久,曲江醉了,西市醉了,杏园和梨园醉倒了一代风流……今朝有诗今朝醉啊,诗酒长安,长安诗久……”跟随着李永刚书记与包志坚老师的诵读声,我的思绪飘到了一千多年前的长安。

长安的风,总带着一股陈年的酒香。

从渭水岸边的初晨开始,那风便裹着漕运船只里新酿的稠酒气,穿过通化门的门洞,漫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。酒旗在风里招展,像无数支欲言又止的笔,在檐角写下“醉仙楼”“杏花村”的字样,引诱着南来北往的客,也勾连着城里的士子与侠客。

诗人们是长安酒肆的常客。李白总是醉眼朦胧的,他吟道“金樽清酒斗十千”,那酒定是琥珀色的,倾在夜光杯里能映出天上的月。他在曲江池畔醉卧,看画舫上的歌女拂袖,便借着酒意挥毫,让“长安一片月”落进宣纸,让“吴姬十五细马驮”踏碎春光。杜甫初到长安时,也曾“放荡齐赵间,裘马颇清狂”,在酒肆里与同侪击节,谈经论道间,酒杯里盛的是少年意气,也是“致君尧舜上”的豪情。后来秋风卷走了他的裘袍,可回忆里的酒香,总带着长安的温度。

长安的酒,不止在诗卷里。曲江流饮的宴会上,文人雅士们列坐水畔,酒杯顺着流水漂来,谁接住了,便要赋诗一首,酒液里晃荡着才情与风雅。夜市里的胡姬酒肆更热闹,胡旋舞的裙摆扫过地面,琵琶声脆如裂帛,波斯的葡萄酒倒进银盏,与本土的新丰酒撞出异域的火花。就连寻常巷陌的小酒馆,也藏着故事——贩夫走卒放下担子,烫一壶浊酒,就着茴香豆谈天,说的是今日西市的物价,也是玄武门的旧事,酒气混着烟火气,酿出市井的鲜活。

酒让长安卸下了庄严。宫墙里的帝王,或许也曾在月下独酌,看未央宫的飞檐挑着冷光,酒杯里映出万里江山,也映出一丝孤寒。而更多时候,酒是属于众生的。它让失意者暂时忘却羁旅的愁,让得意者挥洒凌云的志,让陌生的人因一句“同是天涯沦落人”而共饮,让离别的人在“劝君更尽一杯酒”里,把千言万语浸进琥珀色的酒液。

如今长安已换了人间,可每当风过城墙,仿佛仍有酒香穿时空而来。那香气里,有李白的剑影,有杜甫的叹息,有曲江的繁花,有夜市的喧嚣。诗与酒,原是长安的魂魄——诗让长安的风有了风骨,酒让长安的月有了温度,二者相融,便成了一座永远醉在时光里的城。

若能重回盛唐,我愿在长安的酒肆里,寻一个临窗的位置,点一壶西市的酒,看街上车马辚辚,听邻桌的书生吟诵新作。酒不必烈,能润喉即可;诗不必工,有情便好。毕竟,长安的妙处,本就在这诗酒之间,半醉半醒,亦真亦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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