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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2-11-29     作者:刘航彦     来源:董矿分公司     【字体: 】     浏览次数:

这天,吃罢晚饭,儿子叫嚷着要下楼买雪糕,我顺手就拿了烟,拎着马扎凳和他一溜烟的躲出家门。说是给儿子买雪糕是假,其实就是为了下楼能畅畅快快地抽根烟。一下楼就看见张皮鞋在昏黄的路灯下摇着扇子。

张皮鞋个头不高,一张大圆脸上时常挂着微笑,以前在运输区的时候和我是工友,是名电车司机,现在退休了闲不下,每天在小区门口摆个小摊卖菜,晒得黑不溜秋的。以前也不见他怎么爱笑,现在倒是时常挂着一副小商贩的笑脸儿。白背心、大短裤,还有那双一年四季永恒不变的大头皮鞋,也正是因为这样,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叫他:张皮鞋。

“张皮鞋,怎么今儿独自出来乘凉啊?”我远远地喊道。

他一边笑着,一边用力晃着手里的蒲扇指着我。

我走过去,在他跟前撑开了马扎凳,递了根烟给他。儿子倒也听话,一看我坐下,便走到张皮鞋面前说了句:“张爷爷好!”。我刚吸了口烟,美美的给我呛了一口,“溜溜,谁让你叫他爷爷的?”

“张爷爷让我叫的!”

我扭过头正准备拍他的大圆脑袋,他赶忙用蒲扇挡着了,一脸的坏笑。儿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藏在我身后问到:“爸爸,你为什么叫张爷爷张皮鞋啊?”我没好气的撇了一眼张皮鞋,只见刚才还一脸坏笑的他瞬间没了表情。

“溜溜,你是不是想知道爷爷为什么总穿皮鞋呀?”儿子点点头,我吸了口烟,眯着眼睛瞄了他一眼,看他认真的表情也没再打断他。

他脱了右脚的大头皮鞋,把袜子一圈一圈的卷了下来,直到漏出脚趾的时候,儿子一惊,躲在他身后去了。我定睛一看,原来他没有大拇指,原本是浑圆的大拇指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方形的小矮桩,看清后我也是一惊:“老张,这么多年,我都不知道你的脚还是这样的,怎么弄的?”

老张吧嗒吧嗒地吸了一口烟,歪着脑袋吐着烟,把袜子又一圈一圈的套上了脚,过了许久才开口说到:“那是我还在采煤队的时候,被采空区窜出来的矸石砸掉的……”说到这,又狠狠地吸了两口即将燃尽的烟,我赶忙又递给他一根,他对着烟头点着了,开始回忆起那天的经过。

那是20年前中秋的前一天,快收工时,一心想着第二天就可以回老家过节了,满脑子都是家人团圆,朋友相聚的画面,就在这时有人大喊“冒顶了,冒顶了……”,当听到工友们大声提醒时,我才回过神,但已经为时已晚,右脚被一块矸石砸了个正着。从那以后,每到吹风下雨、换季降温的时候,我的脚都会钻心的疼,所以我再也没穿过凉鞋,一年四季都穿皮鞋。

老张讲完了这段尘封的往事后,摸了摸儿子的头,意味深长的说:“溜溜,你现在还小,等你长大了工作了,不管什么时候,不管你干什么,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,可不能有一丝的马虎!”,说完老张抬头看了我一眼,我知道这句话也是在对我说,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着点了点头。

作者心语:事故总在一瞬间,切莫大意悔已晚。工作时专注,是对工作、对自己最基本的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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